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前言:
前幾天看完台劇”做工的人“,讓老P回想起以前當工程監工的生活點滴。
八年前老P在工程設計公司上班,工作內容是系統設備設計與現場建置。簡單來說就是老闆接各種稀奇古怪的工程案,而老P將客戶需求轉成設計圖,再發包給廠商製作,然後帶一票工人去客戶現場施工安裝,最後和客戶驗收。
由於公司規模小,所以不像其他大公司一樣分工仔細,大家都是各自負責自己的案子。對內是設計工程師在辦公室畫設計圖,對外是監工跑廠商、帶工人去現場施工,這段期間是很特別的經驗。
其實有些現場工人技術好、好相處,所以老P都習慣尊稱叫他們”師傅”,常常師ㄟ~師ㄟ的稱呼。
工地環境很糟糕
工地的環境對人是不友善的,現場充斥著粉塵、鋼釘、鐵條…危險物,髒亂不堪的環境連流動廁所都很恐怖,打開門完全看不到乾淨的地方,全部都是排泄物不知如何下腳?其實劇中”做工的人”的場景算是相對乾淨整齊的了。
劇中很寫實的呈現工地生活,像是中午吃又鹹又難吃的便當,大家喜歡加辣、加白飯添增食慾和飽足感。天氣太熱喜歡喝結冰水,能延長冰涼時間和不用口氣喝太多水而常跑廁所,畢竟流動廁所很遠,而且喝完還能用寶特瓶裝尿,讓師傅繼續在屋頂上工作。冬天時喜歡喝杯阿比,讓身體保持暖活再上工。
午休時大夥常常躲在陰涼處直接躺在骯髒的水泥地上睡覺,也不管是否會弄髒衣服,好一點會去找紙板鋪著,而且完全不被吵雜環境影響,超快入眠、睡醒又是一條活龍。
下班後師傅們住在破舊的工寮,討論著晚上要去哪個小吃店開查某,不然就是揪打牌喝酒。當然工寮的居住環境也很糟糕,就只有多張木板床外加浴室的空間而已,高級點的會配窗型冷氣和洗衣機,但也別奢望多好。其他就得靠自己了。
這些是老P一開始無法適應的,那為什麼不挑好一點的旅館呢?
通常老闆會限制人事預算:
公司會了賺錢,通常都會限制一定的人事費用(工人的每日薪水、伙食、居住費、交際費),所以都會挑”便宜”的工寮或旅館,反正坐辦公室的老闆又不會睡工寮。
工地附近的居住環境都差不多:
因為工地現場髒亂,所以師傅全身大都髒兮兮的都是灰塵、泥土、油漬,而師傅通常是做完這一攤就趕去其他地方,居住的時間不會多久。所以工寮或是旅館通常不會乾淨到哪,因為維持乾淨也沒用,很快就被弄髒了,久而久之店家也不想管了。
師傅想省錢:
有時候公司請師傅的費用是一筆錢全包(包吃、包工、包交通),所以師傅也想多省點錢而去挑便宜的工寮,反正有地方睡就好了。省下來的錢可以去小吃店開查某、喝酒、或是存起來。
接地氣的一群人,但老P無法融入。
和現場師傅溝通不接地氣是不行的,文謅謅的說話他們聽不懂、也不想聽,所以老P一開始老是吃虧。後來發現對話前要準備菸、檳榔,用簡單直白的句子直接講,他們比較聽的懂。
在中途休息時間或是下班時間,大夥聊天的內容大概是開查某、賭博、酒、幹繳老闆….,要全程台語喔,如果台語講得不輪轉或是用國語,他們會覺得和你溝通很憋扭。
所以他們覺得高學歷、講話不帶髒字、不聊女人都屬於不同世界,而老P一直無法徹底融入他們的生活。
白天老P和師傅們都是穿著工程背心、頭戴安全帽,但他們是腰繫綁工具帶,裝著螺絲起子與鐵鎚,在高處施工。老P揹著筆電、打開設計圖確認施工內容,並且要應付客戶的公安,讓他別找師傅們麻煩。
晚上他們會揪一揪去小吃店開查某、喝酒、打牌,此時老P在思考明天的工作進度以及準備事項,該如何讓工程按進度走,那些不在計畫中的問題怎麼解決?
所以,不菸、不酒、不簽牌賭博、不開查某、連台語都不輪轉的老P始終和師傅們是不同世界的人。
大家都是做工的人,歧視依舊存在
儘管老P和師傅們是不同世界的人,但老P並不討厭他們,因為師傅的工作環境和接觸到的人就是這樣,這並不代表他們是壞人或是低階的人。甚至老P蠻敬佩他們,因為他們擁有老P不會的技術,得依靠師傅才能把工程專案完成。
他們用雙手養活自己和家人、在充滿危險的環境下工作,沒有早八晚五也沒有周休二日,只有沒日沒夜拼命做,因為有工作才有薪水。
也許師傅的表達能力不好、或是嚼檳榔滿口髒話,但不代表心地不好。而且他們以自己的手藝為榮,和你我一樣都需要別人的認同。
只是社會的歧視依然存在著,像師傅因為沒有固定薪水,儘管口袋滿滿的鈔票卻很難申請信用卡。因為職業歧視而找不到老婆的大有人在,最後只能找外籍新娘。
老P也曾問過周遭女性朋友,為什麼不喜歡工人?得到的答案大都是:抽菸、檳榔、髒兮兮、滿口髒話、薪水不穩定…等不良形象。
但其實他們和你我一樣都是剛阿郎(做工的人),只是他們在工地、而我們在辦公室或是廠房,其實大家沒甚麼不同。
猜到結局了,因為想法相近。
讓我們回到”做工的人”,當阿祈發生腦中風時,老P立刻猜到他接下來會怎麼做,因為如果是自己發生類似的事,看著身旁嬌小的老婆以及正在長大的女兒,老P也會了結自我生命,以免拖累家人。
也許老P想法有點悲觀、也有點大男人,但誰不希望讓家人過好日子呢?
所以身為家庭經濟主力的老P會事先準備相關意外險和醫療險,以防發生意外。